杭州银行的“多张面孔”：隐藏利润还是引导转股？

一直以“高增长”著称的杭州银行，犹如一只万花筒，总是能让不同群体看到“多张面孔”，真实的杭州银行似乎始终是模糊的形态。

　　曾在10月21日晚，杭州银行披露前三季度实现归母净利润138.70亿元，同比增长18.63%，这样的增长率在上市银行中可谓是一枝独秀。在不少投资者眼里，这是杭州银行“隐藏多年利润”后的“释放利润”行为，杭银骨子里散发着隐性高富帅气质。

　　然而金融同行们似乎对杭州银行并不怎么“感兴趣”。10月29日，杭州银行发布的今年第220期同业存单发行情况公告显示，当期杭州银行计划发行5亿元、参考收益率为1.95%，期限为6个月的同业存单，最终的实际认购量为0.5亿元，相当于只认购了10%。

　　银行发行同业存单认购率不足100%的情况不算罕见，但低至10%还是比较少的。今年下半年，同业存单认购率低至10%的情况还曾出现在内蒙古银行、达州银行等规模相对较小、抗风险能力相对较弱的银行。

　　杭州银行作为A股上市城商行，近几年整体业绩增长稳定，以“成长性”和稳定性在投资者中受到好评，如今在同业存单发行时遇冷，与该行三季报中亮眼的利润增速形成鲜明对比。实际上，深入观察该行的三季报，可以发现，杭州银行目前的业绩增长正处于高拨备反哺利润的状态，并叠加轻资本转型不理想、潜在不良蓄水池增加等情况，“众星捧月”的杭州银行仍有诸多问题隐而未发。

　　注水还是平滑调节，两种声音激荡对冲
　　前不久，杭州银行发布了2024年三季度报告，报告显示，杭州银行实现营业收入284.94亿元，实现归母净利润138.7亿元，分别同比增长了3.87%、18.63%。这一经营成绩在一众上市城商行中无疑是相当出众的，尤其是利润端呈现两位数的同比涨幅。但若细细推敲，便能发现，该行归母净利润能取得18.63%的高增速，主要原因是本期信用减值损失计提减少的缘故，而去年同期则信用减值损失计提相对较多，同时拨备覆盖率也相对较高。

　　对应数据来看，今年前三季度，杭州银行计提了45.83亿元的信用减值损失，比去年同期减少了17.35亿元，降幅高达27.46%;截至三季度末的拨备覆盖率为543.25%，比年初下降了18.17个百分点。

　　如果只看营收，杭州银行今年前三季度的业绩增长反而有些乏力——同比3.87%，是杭州银行自2018年以来出现的最低增幅。若是聚焦到第三季度单季，第三季度的营收为91.55亿元，同比仅微增了0.86%。

　　对此市场上有两种声音：第一种是杭州银行此前保持着多年的高拨备覆盖率，以至于不少利润隐藏在拨备当中，如今在金融环境不佳，杭州银行正在调节拨备平滑利润波动，从而保证抗风险能力和满足资本期待，明后年杭州银行将会释放更多利润。

　　而第二种声音则是，杭州银行通过调节拨备覆盖率，减少拨备计提从而为利润“注水”，目的是逆势呈现优异表现，同时借着政策东风，为150亿元的可转债“搭台唱戏”，推动更多投资者转股，尽快提升核心一级资本。毕竟截至今年三季度末，杭州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为8.76%，相比二季度末有所上升，但在A股上市银行中排名依然靠后。

　　然而现实却是，从年初至今，杭州银行的股价已经上涨了46%。但1.5亿张合计150亿元可转债到今年9月底，也只有累计共有1142000 元“杭银转债”转为普通股，经过10月初一波行情，到10月20日，也不到10亿元转股，转股的比例依然相对较低。

　　而且，曾是杭州银行十大股东之一的中国人寿，近年来也连续减持该行股份。在2021年11月和2023年3月，中国人寿分别减持杭州银行总股本的0.94%与2%，今年8月中国人寿再次宣布拟减持不超过总股本1.86%的股份，若1.86%的股份减持完成，意味着中国人寿将彻底清仓杭州银行。另外太平洋人寿和澳洲联邦银行也都出现了大额减持杭州银行股份的状况。

　　中收下行拖累营收，轻资本转型成效不显
　　杭州银行的处境相当尴尬，对公贷款占比高、个贷占比低，以至于息差相对不多，同时信贷业务又极为消耗资本金，但是矛盾的是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又相对较低，中间业务不消耗资本金，杭州银行应该大有作为，然而今年前三季度并不如愿。

　　早在今年5月举行的杭州银行2023年度暨2024年第一季度业绩说明会上，杭州银行行长虞利明在回答投资者问题时，提出了“促投放、优配置、降成本、扩收益、控风险”五大方面，在扩收益方面，虞利明表示2024年要大力发展代理业务，持续发力代销、托管等业务，通过轻资本流量运营增加收益和扩大客户群，并对该行的轻资本业务进行了展望——轻资本经营将有助于2024年实现营收正增长。

　　但财报披露出来的数据，似乎正在与虞利明的期望“背离”。在营收端，前三季度唯二实现增长的两个科目是利息净收入和投资收益，而代表轻资本业务收入的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却依然是负增长。

　　前三季度，杭州银行的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为29.28亿元，相比去年同期减少8.07%，在非利息净收入中的占比，也下降到了28.61%，对营收的贡献降低了不少。这不是第一次出现下降，2023年，杭州银行的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为40.43亿元，同比减少13.5%。

　　不过从中报详细的数据看，杭州银行只是在零售财富管理产品方面发力较为明显。

　　以上半年的数据来看，累计零售财富管理产品2437亿元，其中含代销682.32亿元，期末代销余额740.64亿元，比上年末增加155.27元，增幅达到26.53%，整体代销规模和代销客户签约数分别较上年末提升了23.50%和30.12%。

　　今年上半年代理业务的手续费的确显示出现了同比大幅增加。不过托管及受托业务的佣金却出现了下滑。究其原因在于，受降费政策影响，今年各行代理手续费收入下降，杭州银行自是不能例外;再者就是托管业务不振，投行业务佣金收入也不如预期。

　　新生成不良下限上升，分红率依然不高
　　资产质量方面，由于杭州银行的业务范围主要是杭州本地，且贷款中有相当一部分集中在地方项目相关领域，受益于过去几年杭州承办国际大型活动所做的城市建设，杭州银行资产增长迅速且坏账率很低。截至三季度末，杭州银行不良贷款余额为69.06亿，环比二季度末只略增加了0.55亿元，不良贷款率则与二季度末持平，依然为0.76%，静态资产质量相较于中报并没有太大变化，表现相较于多数银行更好。

　　值得一提的是，发布三季报的同时，杭州银行还披露了2024年中期利润分配方案——每10股派发股利3.7元(含税)，分红率为22.6%，相比前两年20.31%、21.44%的现金分红率已经提升了不少，但与该行出色的利润相比依然显得有些“吝啬”。

　　此前杭州银行对低分红率的解释是为增强抵御风险能力，需合理保留部分利润，充实核心一级资本。

　　截至三季度末，杭州银行的贷款年内增速高达12.92%，总资产年内增速9.58%，在风险资产规模高速扩张的当下，杭州银行对资本充足水平提升需求依然旺盛，短期内大幅提升分红率的可能性也比较低。